九色鹿和他的作者


     行走在首图高大的书架间,正往“中国历史”去,忽然,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瞥,短暂的大概有半秒钟?就看见这本《曼哈顿情商》,想起早些年前买的那本《曼哈顿的中国女人》。就忍不住想:也许又是周励写的?抽出来看:真的是!
      速读吧,匆匆看目录,看到——西去九色鹿。
      我又回到了周励的北大荒,那个雪夜;那些噼噼啪啪的木柴和爆响的黄豆;那个才华横溢的年轻画家于廉;两颗懵懂又压抑的心;那本日记——也许就是故意留给周励看的日记;没有画完的画稿和人去意境在的悲伤,于廉,你在哪里?我也曾经同周励一样地惶惑和悲伤过,这个人后来去哪儿了呢?怎么就蒸发一样的毫无声息了呢?
      在这本书里,周励讲到他们的相遇,当时真名为刘宇廉的画家,已经病了,1993年,刘宇廉得了脑垂体瘤。之后他们在美国和日本又有见面和旅游,回忆他们年轻的经历,体会心底深处那曾经的美和感动。1997年5月7日,刘宇廉去世,享年48岁。周励写到:“西去九色鹿,你不回头的一蹦而去,愿你在天堂,在”虎鼓琴兮鸾回车,仙人之兮列如麻“的敦煌飞天中找到永恒和快乐。”
      于廉——刘宇廉——九色鹿,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链?儿子小的时候,电视台的少儿节目里,经常放动画片《九色鹿》,我和儿子都非常爱看。那只鹿身上九种颜色相间,斗顶上的角像雪一样白。那个曾经被九色鹿救过命、并答应永远不说出九色鹿驻地的人,得知国王要抓住九色鹿并可以分一半国土给他的时候,心中恶念顿生,跑去把九色鹿的驻地告诉了国王,并带路去抓她。没想到,他把秘密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立刻生满癞疮。
      九色鹿知道已经无法逃脱的时候,径直走到国王跟前,说:“请问大王:是谁告知我在这里的呢?”
      国王指着站在车边带路的那个人说:“就是那个满脸都是癞疮的人告诉的。”九色鹿来抬头一看,不觉泪如雨下:“大王,这个人曾经在这河中差点被淹死,是我奋不顾身地把他救了回来。本来他答应不将我的住处告知世人。如今却恩将仇报,带人前来要把我伤害。这小人人心反复,还不如水中沉浮的木头呢。” 国王听九色鹿一番言论,很是惭愧:“我治下的臣民如此没有礼义廉耻,真是让我颜面殆尽。”就让那个忘恩负义的人走到河中自尽。
      那是还不知道这是一个来自佛教的传说,就是觉得那鹿太善良太美丽,尤其是她头顶光环轻盈地向着太阳奔去的样子,久久地定在我的脑海。不知是谁画得这样的九色鹿啊?时至今天才知道是刘宇廉画的,而刘宇廉就是周励书中的于廉!因病早早去了!据说其师著名画家贺友直,在追悼会上因爱徒早逝而大恸不已,今天看到这样的文字,心里也是唏嘘又唏嘘。

     周励多年后找到的于廉,是已经生病的刘宇廉,我因感动而不忘九色鹿,得知作者时却已天人永隔。谢谢你刘宇廉,人虽去,九色鹿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