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奔跑与飞翔 【王静雯】


2004-06-04 最新公布

小时候,我常常不知疲倦地奔跑在一条长而平坦的缓坡上,那是一条土坡,坡的尽头,是一座小丘。这是一个很荒凉的小丘,生长着一些带刺的、深褐色的植物,剩下的,是裸露的表层黄土。在爬上小丘的小道旁,有一些残的或是歪倒的墓碑,碑文是我读不懂的字。据说,这座小丘是城近郊的最高点。从小丘平坦的顶向下看,包围着它的是大片大片的麦田,季节好的时候,眯起眼睛,麦田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无限的金黄色;天气好的时候,甚至能看见南山。

后来,我知道了这座小丘的名字:韩森坟,而它的另一个名字,是“秦庄襄王墓”。秦庄襄王,是秦始皇的父亲。我不再以狂喜的心情冲上那条陡坡,而是漫步在金黄色的包围中,思考着一些问题。我看见四周的麦田,它们一望无际,带给我的竟是苍凉的心境,它们的色泽使我眼前浮现出恢宏的古老的画面:那是连年兵马剑戈后君临天下的威仪,那是大兴土木、尘土纷飞的噪杂,那又是无数烽火与“伐无道,诛暴秦”的旗帜……然后,一切喧嚣归于平静。那座坟静立在那里,任何一个孩童都可以奔跑至此,爬上它,殊不知脚下深埋的是怎样的人事变幻啊。

那一座坟冢,为我开启了历史厚重的封盖,让我沉迷于发掘其中的悠远的美好与悲哀,荣耀与悲壮,耻辱与顽强。时常它们使我的心灵像竖琴的琴弦一样经历颤动,那一串串音符划过心房,是荡涤,是感伤,是激励。

于是,我便有了读书与思考的习惯。习惯于在《勃兰登堡协奏曲》中读荡气回肠的史书;习惯于在《C弦上的咏叹调》中读一阕阕哀婉的词,虽然只有“红烛昏罗帐”的年少,但强作“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的哀伤;习惯于在夜深人静时开窗,在清冷的目光中冥想着这万物间的静谧与运动,兴盛与消逝。

喜爱苏格拉底,崇拜他在罗马市集上与人交谈时眼中闪现的睿智的光芒,于是决心做一个哲人,思考人事,即便落寞孤寂或不被人理解,总会坚持真理;喜爱三毛,羡慕她在沙漠中的潇洒与自由,可以不理这世间喧嚣的人事,于是决心独自一人游览这世间的美丽,浪迹天涯而更希望的是做一个多面的人,即便是一只蝴蝶,飞不过沧海,天空总会留下翅膀飞过痕迹……

读书与思考是心灵经历痛苦的历程,所以曾经很羡慕那些天资良好,又能过目十行的人。在旅美华人周励的自传体小说《曼哈顿与中国女人》中看到过描写一名优秀的学子在复旦校长塑像前大段大段地用英文背诵《复活》、《叶甫盖尼•奥涅金》上的文字,惊异于那是怎样一个令人向往的学府,这是我对复旦的第一印象。而后,复旦又在国际大专辩论会上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我通过她的学子与复旦园的美丽与多姿多彩了解到了她的优秀。于是我愈发向往这座有着历史积淀,学术交融的“江南第一学府”,希望我的人生能够因为她而斑斓绮丽,也希望能成为她的骄傲。

时常想起小时候很爱做的事情:从“小丘”上冲下来,一直跑,一直跑,让自己的呼吸接近黄土,身体拥抱大地,曾经多么热切地想象着朱雀大道重新出现盛居时的繁荣景象,真的,希望那不只是希冀,希望蝴蝶飞过时,真的能在这一愿望中留下痕迹……

复旦大学招生办公室
2004-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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