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纪实连载

行走美利坚



2003-7-1

  20世纪90年代,中国有位女留学生周励,写过一本纪实体小说《曼哈顿的中国女人》,讲述了一个关于纽约的“不是神话的神话”。往前追溯到40年代,美国有一帮子明星和导演,纠集起来拍了一部揭露、讽刺、鞭笞资本主义社会人世辛酸的故事片《曼哈顿故事》,而中国的译名则叫《衣冠禽兽》。再往前上溯到30年代,美国还拍了一部电影叫《第42街》,表现的就是曼哈顿的一条声名狼藉的街,而现在,这条街则更加声色犬马了。由此看来,曼哈顿乃是纽约的焦点,是纽约最集中的美国人生大看台。

  在曼哈顿的42街上,有着数不清数的贩毒场所、色情影院、妓院、按摩院和专卖淫秽书刊的“成人书店”。即使大白天,嘴角叼着香烟、满脸涂脂抹粉的妓女,也敢公开在街上拉客,兜售自己,其放荡的行为仿佛就是走入无人之境。而一些游手好闲之辈,戴着墨镜,吹着口哨,整天像幽灵一样游逛其间,伺机“混水摸鱼”。当然,42街也并非全是藏污纳垢之地,在这里,还有美国一流的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在这里,历史向人们推出了一连串的形象:富兰克林、马克·吐温、马丁·路德·金、海明威、福克纳、艾德加·斯诺、埃文森·卡尔逊,他们是美国的精英,他们都曾为自由而战。

  庞杂的纽约,大得让人吃惊,其中包括许多不同的种族,黑人区、犹太区、意大利区、德国区、韩国区、波多黎各区、中国区等等,组成了几十个差异明显的种族聚居地,好像是自由思想者们和多元文化的巢穴与大本营。1985年前的20年中,台湾共有15万留学生选择留在美国,如果留在纽约,他们便选择法拉盛,法拉盛因此有了“小台北”的别称,这就有别于位于曼哈顿的以广东老移民为主体的老华埠。但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唐人街都显示出脏乱和芜杂,和纽约的基调那样“不谋而合”地统一到一块,这兴许也是“入境随俗”所使然?

  与佛罗里达、芝加哥三足鼎立,纽约无疑是美国犯罪率居高不下的地方。据权威人士透露,纽约的犯罪率比其他地方高出60%以上,非法拥有的枪支,即未向警署登记造册的,就高达200万支!想想吧,这是一幅怎样可怕而恐惧的画面!几年前有幸来过纽约的朋友说,那时,如果你走过纽约时代广场第7大道和第47街的夹角,请看一眼楼顶的电子广告牌,它没有大屏幕SONY的瑰丽,只有跳动的数字在揭示这一瞬间:美国又增添了多少支枪,增添了多少枪下的新冤魂。它固执地提请路人去思索一个矛盾的概念:枪文化。枪永远拖着死亡的阴影,文化则代表着“世上可想可知的最美好者”(美国一名人语)。它就叫“枪手死亡之钟”,背后则跳动着美国枪文化急剧锐变的脉搏!我在纽约小住,朋友劝我晚上没事尽量不要外出,尤其不要去黑人聚居的地区。朋友还告诫我,身上不可多带钱,也不可不带钱,起码装20美元吧,此谓“买命钱”。遇上强盗抢劫,若他一无所获,他会觉得晦气,也许会一怒之下开枪要你的命。如果得上20美元,他就心气顺了,不会朝你下黑手,你也就算捡回一条小命,还有机会和他“拜拜”。于是,有人悲叹:“美国最大的超级城市正在自行沉没”;有人诅咒:“纽约,这世界上陷阱最多的地方!”


(王晋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