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晚年生活时期的照片,张爱玲晚年性格孤僻爱搬家生活贫困

 

一说起张爱玲,大家就会想到一些关于她写的小说,一些关于爱情的经典语句。她是个对爱情执着认真的女子,为对方一再的拼命付出,哪怕伤害到自己也在所不惜,可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好的结局。爱情的停止让她的写作才华随之而去,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笔下生花,如同盛开后的玫瑰只能枯萎凋零。而就是这样的一位女子,我们今天就来谈谈她吧。
 
张爱玲晚年生活时期的照片:
 
晚年时期的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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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晚年性格孤僻爱搬家生活贫困
 
在《上海滩》第5期周励撰写的文章中,记述了哥伦比亚大学退休教授、当代著名文学史家夏志清回忆的张爱玲晚年凄凉生活。摘编如下:
 
张爱玲去世前几个月给我写了最后的一封长信,哀叹老年孤独生活的不易和对文学的依恋。唉,胡兰成是个大坏蛋,什么女人都要沾手,生活品格比政治品格更低下。而赖雅又太老太穷,自己明明中风多次却不告诉比他小30岁的张爱玲,结果婚后仅两个月又再次中风,给了她沉重打击。张爱玲为了给丈夫筹钱治病,不得不为港台写应景笑剧,白白浪费了自己的才华和大好光阴。嫁给这两个丈夫,真真作孽。刚来美国时,她到麦克道威尔慈善文艺营免费吃住写作,但期限很快就到,她的小说《粉泪》也失败了。后来胡适介绍她去哈得福特文艺营,我再介绍她去麻州赖氏女子学院研究所专心翻译清代小说《海上花列传》,时间都不长。然后,我又推荐张爱玲到加州伯克莱大学当了短期住校作家。但是都没有让她脱离经济困境。虽然版税有限,但总算可以维持生活,不需四处颠沛了。张爱玲后来出现精神幻想症,以为美洲跳蚤到处跟着她,开始不断搬家。她根本没有家具,拖着一大堆纸袋不断搬迁,把自己翻了十几年的英译《海上花》手稿都搞丢了,把赖雅的信和我给她的信也弄掉了。...
 
1955年,孤身一人的张爱玲以难民身份搭乘“克里夫兰总统号”邮轮由香港到美国,抵达纽约时近午夜。后来遇到了她的第二任丈夫,一个比她整整大29岁的忠实的共产主义信徒、左派作家赖雅。两人于1956年结婚,赖雅于1967年去世。
 
夏志清和张爱玲的通信从上世纪60年代开始,虽无法完整见证张爱玲的美国生活,但也覆盖了其中的大部分。1967年4月,张爱玲给夏志清去信说要离开俄亥俄州去纽约暂住两个月,夏志清当然邀请张爱玲在纽约相聚。1967年5月14日张爱玲给夏志清去信说眼睛出血看医生,“天天从下午忙到天亮,虽然想听唱片,也想到府上见你太太,只好都搁下来。自己朋友,想你不会生气的。”
 
夏志清看了很难过,总觉的她是为了赶稿,伤了眼睛。不该嫁给又老又穷的赖雅。为了生活,去翻译,去教书,去做研究。浪费了她的才华。
 
王洞认为张爱玲确有在美国成名的野心。她也经历过华人都向往美国的那个时代:“我相信那个时候,(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家都非常地向往美国,那是美国最好的时候。到台湾、香港,都觉得不如到美国来得安全。张爱玲到美国来,她当然希望在美国出名吧。”
 
张爱玲到美国的前一年,《秧歌》在《今日世界》连载,后出单行本,销量没有口碑出色,但各种较好的书评给了她信心。到了美国,写作上的打击随之而来。张爱玲英文优秀,拦在她和美国读者之间的是文化上的不认同。她拒绝异域风情式的写作,无法在美国用笔谋生,谋生的刀子却悬在头上。


工作屡屡受挫,张爱玲没有大学文凭,众所周知的是她在香港大学读了一年多以后战事爆发就回上海了。写作无法维持生计,张爱玲就开始编写电影剧本、翻译作品,也被派去做些指定题目的中国研究。张爱玲先后在几所大学任职,但是不善交际也不善做研究,都以离职收场。夏志清猜张爱玲对这些工作的态度是“厌恶”:“我想张爱玲真的因为并无固定收入才去编写电影剧本,也去翻译、节译才华远不如她的中美当代作家。因之对此项hack work有时感到十分厌恶。”
 
赖雅生病花光了二人积蓄后,张爱玲为糊口进入迈阿密大学当驻校作家。因为夏志清推荐,张爱玲1967年9月抵达麻州剑桥市在赖氏女子学院设立的研究所工作,赖雅8月抵达,10月即离世。张爱玲开始独居生活直到终老。在赖氏学院张爱玲的工作是翻译《海上花列传》,研究《红楼梦》,虽为生计,也是兴趣所在,到底心情好些。张爱玲数度在信中提到自己和周围同事并不融洽,1969年1月3日在信中告诉自己在赖氏学院的状况:“我又不太会做人,接触虽少, 已经是非很多,不但不给介绍什么教授,即使有人问及也代回掉,说我忙。”
 
1969年张爱玲进入加州伯克利大学中国研究中心,1971年和陈世骧有矛盾而丢掉工作,被夏志清称为“在美国奋斗十六年遭受的最大打击”。张爱玲在1971年7月10日的信中详细记录了自己和陈世骧的对话,陈世骧认为她的研究文章经修改后仍看不懂,张爱玲笑说:“加上提纲、结论,一句话说八遍还不懂,我简直不能相信。”陈世骧从这句话开始生气,此后沟通无果,坚持解雇张爱玲。夏志清在按语中补充说明,陈世骧和自己兄长夏济安、张爱玲好友庄信正关系都很好,最初对张爱玲也无敌意。有解雇之结果,一是张爱玲平时不上班“早已遭人非议”,二是张爱玲在研究任务上和陈世骧沟通不善。这件事给张爱玲带来打击,不仅在丢失工作,更在影响的她心情,夏志清曰:“消息传遍美国,对她极为不利,好像大作家连一篇普通学术报告都不会写。”
 
1971年秋张爱玲搬到洛杉矶,之后整整三年都没有固定收入,幸而旧作大量发表而有稿酬。1974年6月9日她在给夏志清的信中描述自己是“投稿都是为了实际的打算”,即要赚稿费。《殷宝滟送花楼会》、《连环套》等作她都觉得不好,犹豫之后仍同意发表。这段时间香港大学要找她写篇丁玲小说研究,张爱玲也在这封信里托夏找相关书籍。夏志清给这封信写的按语几乎称得上“痛心疾首”:“作任何那一类的研究都没有什么难为情,研究丁玲无论如何都要比研究中共术语有趣得多(注:张爱玲在加州伯克利大学的研究任务是中共术语)。但张、丁二人的才华、成就实有天壤之别,以爱玲这样的大天才去花时间研究丁玲,实在是说不通的。”
 
1984年11月5日,张爱玲第一次在给夏志清的信中提到“虫子”:“我因为老房子虫患被迫仓皇搬家,匆匆写张便条寄地址来。” 1984年12月22日的信中称自己一年都没有固定地址:“我这一年来为了逃虫难,一直没固定地址,真是从何说起。”
 
之后三年张爱玲都没有给夏志清写信。夏志清隔一段时间去信问候,都没有回音。网上有说法是:“从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这三年半时间内,她平均每个星期搬家一次,算下来搬家次数多达180次。”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180次搬家”确有其事,但张爱玲在这段时间内因她认为的虫难频繁搬家是可以从信中看出来的。
 
1988年夏志清再度接到张爱玲来信,才知道自己多封去信张爱玲根本收到了没有时间拆:“天天上午忙搬家,下午远道上城,有时候回来已经过午夜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停驶,要叫汽车,剩下的时间只够吃睡,才有收信不拆看的荒唐行径。”这封信里提到自己去看了医生,查出“皮肤过度敏感”,用药立刻好了。据此可猜测,“虫难”也许只是皮肤敏感的瘙痒,她当时还准备写篇文章回顾这场“人虫大战”。


按说“虫难”已告一段落。1991年11月1日的信中张爱玲再度提到“虫子”:“先些时我又因为逃虫患搬家,本来新房子没蟑螂,已有了就在三年内泛滥,杀虫人全都无效。最近又发现租信箱处有蚂蚁……接连闹跳蚤蟑螂蚂蚁,又不是住在非洲,实在可笑。”
 
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人虫大战”不过是张爱玲的心病。夏志清夫人王洞不想轻易下判断:“我们不在洛杉矶,不晓得她到底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她可能有皮肤病,自己不知道,也可能是心理的关系,这就很难讲了。”
 
张爱玲越到晚年越孤僻,来信经常嘱咐“不要把地址告诉其他人”,尤其是“虫难”不断的搬家期间,更新地址时都要强调一句。有了电话之后更惶恐,嘱咐不要把电话外泄,自己不爱接听陌生人电话。
 
晚年的张爱玲一直离群索居,与世隔绝。她于1995年中秋节秋死于美国洛杉矶的公寓,7天后才被人发现。当时,屋里没有家具,没有床,她就躺在地板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毯子。一个曾经无限风光的生命,却以一种最凄凉的方式凋零了。当时张爱玲的朋友兼遗嘱执行人林式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走进了张爱玲的私人空间。这是一个安详的世界,日光灯还亮着,张爱玲躺在房间里惟一的一张靠墙的行军床上,头发修剪得很短,手脚自然平放着,神态安详,头朝着门,脸向外,眼和嘴都闭着。她身穿旗袍——她平生最爱的旗袍,身下垫着的是一张灰蓝色的毯子,身上没有盖任何东西,身体出奇地瘦。从室内的情况看,张爱玲临终前头脑非常清醒,甚至还有条不紊地整理好了各种证件和信件,装进一只手提包放在门边易被发现的显眼处。
 
张爱玲的家极为简单,简直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白色的墙壁空空的,没有悬挂任何饰品。靠窗是一沓纸盒,这就是张爱玲的“写字台”,《对照记》、《小团圆》就是在这些纸盒上诞生的。床前的地上放着电视机,她喜欢依在床上看电视,靠看电视来忘记病痛甚至催眠。地板上摆着许多纸袋,里面放着衣服和杂物,房间里没有箱子,她嫌搬家时麻烦。逼仄的浴室里有些凌乱,没有毛巾,到处是扔掉的纸巾,大概最后她连拧毛巾的气力都没有了,所以才用了这么多的纸巾,拖鞋是那种沐浴用的橡胶拖鞋,用脏了就扔,还有几大包新的没开过封。厨房里也大都是一次性的纸碗和塑料刀叉,随用随扔,所有的金属餐具都是新的,好像从没用过,只有咖啡壶是常用的。
 
据林式同介绍,张爱玲晚年如隐居者一般隐没在美国洛杉矶的公寓中,对于性情孤僻的张爱玲来说,公寓是最理想的避世之所,就像她在《公寓生活记趣》中写的那样:“厌倦了大都会的人们往往记挂着和平幽静的乡村,心心念念盼望着有一天能够告老归田,养蜂种菜,享点清福,殊不知在乡下多买半斤腊肉便要引起许多闲言闲语,而在公寓房子的最上层你就是站在窗前换衣服也不妨事。”
 
据说从1984年8月到1988年3月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她平均每个星期都搬家一次,算下来搬家次数达180多次,这种说法在她给文学史学家夏志清的一封亲笔信里得到证实:“天天上午忙搬家,下午主要去看医生。”不停地变换住所,不接电话,不开信箱,不见客人,吃着快餐食品,不论白天黑夜都开着电视和电灯,怕黑怕寂寞却又拒绝尘世间的一切热闹和烟火,这就是张爱玲晚年的生活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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